谭媛:星爱创业史——信念为基,悦纳自我

发布日期:2021-08-03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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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星爱执行总干事谭媛接受了共同成长项目志愿者钟婧萍的采访邀请,进行了一场深入的采访交流。
并且,采访稿入选了公益慈善学园·热点观察发起的《群像:平凡的哲学家》第一季访谈征集计划。
我们一起以谭媛的视角听听星爱的创业史吧!

01受访者信息


谭媛(Summer Tan)

广州市番禺区星爱共同成长公益服务中心创始人、执行总干事;
广东财经大学社会工作专业、中级社工师

主要生命历程:
1. 高中时期为助学金受助者,大学后开始创建志愿者团队
2. 2016年大三,基金会实习,遇见王海文老师
3. 2017年大四上学期,精神病院实习
4. 2017年6月毕业
5. 2017年8月成立星爱
6. 2020年运营机构至今



02受访者所在机构介绍


星爱全称为广州市番禺区星爱共同成长公益服务中心,于2017年8月30日在广州市番禺区民政局注册成为一个合法的本土NGO组织。其前身是协同福利及教育基金会所举办的大学生志愿者团队,从2014年开始以学生社团的方式开展服务,在开展两年服务后,为需求项目和团队的发展,于2017年申请成为合法NGO。

星爱目前主要的服务对象为山区的留守儿童和家庭贫困的未成年人,星爱全职员工及80%的志愿者均为高中助学金的受助贫困学生,他们秉承着传递爱与希望,实现服务代代传承的愿景,通过帮助更多有需要的未成年人来回馈社会的帮助。

03访问者信息


钟婧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新闻学19级学生

钟:为什么英文名叫做Summer?

谭:这个名字其实是小孩子们帮我取的。因为我在义教中,是比较爱笑的一个人。小朋友们觉得我的笑容很像夏天的阳光,但是我不想叫Sunshine(笑),所以就叫Summer。其次,机构现在也跟挺多国际团队合作,会比较好记。

钟:之前大学的时候,会经常去参加义教活动吗?

谭:对,这里有个背景——我们这一批人,包括雪玲和铮滢(团队成员),都是高中助学金受助者。高中三年,有人补助我们的上学费用,就这样,我们才考入了大学。进入大学之后,资助我们的基金会,他们有一个项目招聘“实习生”。我们那个时候就成为了基金会的实习生,跟着做一些服务,包括义教活动。后面,我们开始思考能不能把之前受资助的学生都召集过来,一起成立一个志愿者团队。于是,在2014年,我们就成立了一个大学生志愿者团队。那时候有七十多个人,全部都是进入大学前被资助的高中学生。

钟:当时是怎么找到七十多位同样是高中助学金的受助者的呢?

谭:对,所以这个就跟基金会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我们这个助学金项目,就是资助我们的这个项目,就是这个基金会发起的,他把社会的钱给到我们手上,所以他有我们所有受助学生的资料。

我是负责仁化中学的第一届学生,我个人表现比较活泼,所以跟大家都认识;铮滢的话是负责德庆的,对接着孔子跟香山中学的代表。晓敏是鹤山的。当时筛选实习生,有很多人想要报名,但是最终是选择了我们三个人,原因就可能是我们来自不同的三所高校,所以相当于这个项目里,主要的三所高校里面都有一个代表人。我们可以三个高校对接三所高中,在各自的高校里找三所高中的受助者。

通过基金会,我们手头上就有了他们(高中受助者)的资料,他们的电话、QQ群,我们就挨个的去问,问他们是否愿意做这个事情,他们也很积极,基本答应这个事情。

钟:这些受助者的高校基本位于广东地区吗?

谭:主要联系进入大学阶段的,在广东的高校比较多一些,省外也会有一些,但是都是比较近,比如说上海、湖南。

钟:你高考毕业的时候是为什么选择社会工作这个专业呢?

谭:我觉得这个也是有一点机缘巧合。因为我在读高中之后,一直想做的工作是比较偏管理的。小时候的梦想Office Lady,那时候对这些职位是不懂的,就觉得在办公室里面坐着,就以为有这样子的一种职业。当时专门挑的一些什么工商管理,酒店管理,挑到第三个的时候,没有东西可以挑了,没有跟管理相关的。我看到了社会工作,其实对社会工作不是很了解,就觉得好像也是管社会的感觉,就填上去了,就被选上了这个专业。

钟:参加工作三年,你觉得和之前大学的时候对社会工作的认识有什么转变吗?

谭:我觉得我很庆幸我在这个学校的社会工作专业,因为我们这个学校的专业老师真的非常好,我觉得我们社工这个行业非常有人文关怀。我听到很多大学生说他们不认识他们的老师,也没有私底下的关系或者是交情。但是我们学校这个专业,跟我们的专业老师关系是特别好的。

就像我们机构现在有一位叫卢玮的老师,她当年就是教我的老师,现在是机构的理事,相当于是个决策层。她愿意支持你去做这个事业。所以我们学校对于我大学四年社会工作的学习来说,让我感受到很多人文关怀,包括整个社会工作的价值理念也是打得比较扎实。所以通过四年的学习之后,加上我自己非常喜欢这个专业,还有以前受到资助的经历,会认为做这些事情是非常有意义的。

谭(自我补充):17年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事情,让我觉得很多东西都是机缘的结合。我刚刚说到有个基金会是做这个助学金的项目。包括我们14年到17年,也有做一些支教的项目。17年的时候,基金会改变了项目开展的计划,所以助学金项目无法继续开展了。我们觉得这样停掉资助项目,其实很可惜嘛,还有么多学生还没有资助完,这个项目也没有落实下去。所以我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决定要去注册的,不然的话也有可能会继续以一个志愿者团队的形式,一个兼职的形式,大家都可以做兼职。

还有一个,因为这个《慈善法》,所有公益服务都需要注册。所以我们就借着这个契机就注册了,17年注册之后,18、19年要再想注册都比较难,审核的比较难一点。所以很多时候,这种时机很重要。此外,大家也有一些积累了,因为14年到17年也做了三年。团队这边,大家做这个事情也做得很开心,这个事情也确实能够帮助到有需要的孩子们,就想着说不那么容易放弃掉,就继续坚持去做了。

钟:当时你跟老师说过自己有这个想法吗?

谭:对,其实坦白说17年的时候还是挺纠结的。那个时候我们有想过要注册NGO,但是要注册NGO,必须得有一位全职的人员,政府才给你注册,但当时晓敏的工作是老师,铮滢本来也有工作,刘莉是怀孕生小孩之类的这些事情。剩下的只有我是比较合适的。对于17年的自己来说,其实什么也不会。因为以前在基金会工作,他们把钱准备好了,你就去做就行,但现在所有的东西你都要自己重新来过,一个是自己能力上不足;第二个会担心社工的薪资水平对他们家庭情况的影响,因为我特别理解我们这种家庭情况的学生做社工的困难。本来家庭就不是很富裕,做社工其实工资是比较低的,而且又是创业,不知道这个月拿了工资,下个月还有没有。我也问了很多人,问了我们的老师,问了各种长辈有经验的人。最后感觉前期已经有这么多准备了,像团队成立了,慈善法又有了,必须得要去做这个事情,这个项目等着人做,觉得这是一个时机的呼召,你要去做这个事情,最终要顺应这个呼召。

钟:在创立星爱的前一段时间会有什么准备吗?比如你刚才说觉得自己的知识上或者是能力的储备不够,当时是打算怎么去提升自己的呢?

谭:其实没有时间。我很感谢我们创始团队还是有先见之明的,17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做一些筹款了,所以我们手头上好像有三四万作为准备资金,可以给我开一些个人的工资,这是资金上面的准备。

在能力方面,很难拿出大块时间来提升自我,更多时候是在实战中推动自己去主动学习。比如说拿注册,我拿注册都拿了三个月,不断地去磨、去跑、去做。政府说有什么东西要改,你就要去改,基本没有人指导,很多东西都是要自己一点一点去磨练。所以17年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做全职员工,基本也没有什么生活跟工作之分了。当时又是单身,也没有什么生活,所以基本能工作的时间都在工作。学习的话,是通过做事情来学习。因为事情不会做嘛,通过实践,其实在实践中就是学习。当年00也没有参加过什么培训,因为没有什么时间也没有什么资源。

钟:星爱现在有的一些培训资源,比如工作坊,又是怎么获得的呢?

谭:我觉得一个机构在创立的时候,他会有一定的周期目标。比如说17年的时候,我们想先把机构拿下来,把一些该做的手续做完。17年下半年到19年的时候,就是把项目做好,你得手头上有一些已成型的项目,真的让别人看得到这些项目是对孩子们,这些服务对象有意义的,再去推广。所以17年到19年做项目为主,19年到20年的话,我们做了一些志愿者管理,包括宣传开始有一些起步了。所以每个阶段他会有一些主次的点,所以20年开始,主要的目标是提高这个机构的影响力。像现在项目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为了机构能够长远的发展下去,也需要有同样足够的资金以及社会影响力去配备,才能够让机构发展起来。

钟:我们这一期寒假的共同成长老师属于第几期呢?

谭:他相当于是第三期。17年到19年,我们在一个学校,相当于在不同时间开展同一个学校的工作,比如说一七年到一九年,我们就在鱼南小学,所以他算是第一期,这是第一个试点。

第二期在怀集的谭播小学跟韶关的秀水镇社工站,他们两个点是同时举行的,所以他们算是第二期试点,前面两期的话基本都是试点。现在我们在做的第三期,相当于是复制了之前的项目实践经验。

我个人认为这个共同成长项目最大的目标是希望能够让这个学校持续运营这个项目,不是说我们走了就没有了,这个是最重要的。所以成长营相当于把一个根打扎实,让学校的老师更好去接手。

钟:之前看到你文章上面说到“信念”这个词,我觉得好像是社会工作者会特别用这个来驱动他们去做这些公益事业,对他们坚定完成这件事情会有重要的影响。“信念”是不是属于你们社会工作这个专业,比较独特的一种思维习惯?

谭:我觉得可能是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个,因为社会工作它有叫做个案工作,个案工作有一点点接近于心理咨询,其实跟心理学有关,心理学很在乎信念,冰山理论里面最下面一层是一些核心价值观,所以大家会谈信念比较多,我们在改变一个服务对象,去帮助他的时候,不是说给钱就可以了,而是说希望他内在的一些核心信念有一些改变,这是我们工作的一个基本出发点。所以我们会谈信念很多。我们也会很关注自己内在的信念。因为这些信念才会让我们有这样的行为,信念影响行为,包括在我们的自我成长,志愿者的培养,都跟这个核心的信念很有关系。这是第一个原因,跟这个工作的内容有关。

第二个,是因为不管是社工还是公益行业,其实比较艰难。难的时候就要坚定这个信念,不然的话没有办法坚持下去。

钟:对,其实我觉得这个“信念”,跟其他专业是相通的。比如说新闻专业就经常说新很多人去到新媒体,可能不做传统媒体,不会特别强调信念这种东西,强调比较多时代的、现实的。你觉得呢?

谭:是的,我们自己做这个事情看起来很坚持信念,但实际上也能感觉到自己在被磨平棱角。这个过程感觉社会会有一种力量让你不断的去屈服。但是你还在努力的坚持。其实这个力量是很大的。像我们的老师跟我们讲,说你做社工,你学社工,你不一定全部都要做社工,他说不是说你要一定要做社工这个行业。因为他知道社工很艰难,他说很多人是做银行或者是做公务员的,但是也可以帮到社会工作。比如做公务员,你当上某个局长副局长,未来你听到社会工作要发展的时候,就更愿意支持这个项目,其实也在侧面支持这个行业了。所以我们老师给了我们很多曲线救国的意见,他就没有觉得非得要做专业才叫做对这个专业负责,因为他也考虑到真的是比较艰难的现实。

这个艰难一是公益目前来说在国内还是属于发展阶段,第二个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兴趣,这个专业,大部分的学生是被调剂的,所以不一定真的喜欢。老师也是尊重大家的情况。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一定要做这个事情,要坚持这个事情。

钟:公众号文章当中,你还说到心态转变,你刚才也讲到,可能外界的阻力会影响自己,比如说细微一点的人际关系处理。你说以前是比较迎合的,现在是顺其自然的。2020年会有跟以前不一样的契机让你完成了这些心态上的转变吗?

谭:嗯,我在文章里面也说到,我觉得我已经算是能力比较强的人了。所以在2020年之前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能够扛住这些,需要迎合别人的付出、工作上面的挑战、要处理家庭,其实还能handle,还能够承担。所以我还没有要彻底转变的必要。但是2020年,遇到了很多的失败,已经是扛不住了,觉得没有办法付出,所以才会觉得真的要把你踢到低谷里面去,你才开始真正的有转变的这种心情。但凡有一丝,我认为我还能靠自己,我想我都不会去改变。只有完全没有任何力量,才会觉得说可能这个方式行不通,才会走另外一种方式。去年更多是因为这个星爱的发展,工作上面的挑战对我的影响是很大的,冲击会更强一点。

钟:去年遇到的挑战,应该是你创办星爱三年以来遇到的比较大的困难,具体是什么呢?

谭:主要聚焦在筹款上,去做筹款这个行为一个是因为机构到了第三年,希望能有转变,因为不是说每年做一样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们机构的三名全职员工都是很有想法,并且都很有价值的。我觉得应该为他们未来的发展铺一条更光明的道路,不管是工资有慢慢的增长或者是他的岗位有慢慢的调动,这些都是你能够坚持做一个事情的一个动力嘛。所以去年有这个筹款的需求。项目点要做的更多一些。另外一个的话。我们曾经一些比较稳定的筹款资源,因为疫情或者是一些各自的变动。来源稍微不太稳定了,有两个主要的捐赠人没有办法继续捐赠,也给了我们要自己去筹款的一个契机。你必须得这么去做。所以去年花了很多的时间去做筹款。我们筹款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有跟企业去谈,让他跟我们谈合作,也有申请一些基金会的项目。或者是通过比赛去获得一些奖项。其实去年尝试的非常非常多,基本没有二十家也有十五家,反正不断地去做尝试,但是基本都是没有成功。有没有准备好的原因,又有时间不对的原因。所以去年在筹款这一块是很大的压力。筹款的方式,同时也是提高这个机构的影响力的方式。所以我们觉得这个是我们机构发展的一个阶段性的目标,20年到21年的目标。我感觉我比较适合做项目,去管一个小团队。但是在筹款的过程中,其实你要权衡非常多的关系。每个捐赠方你要定期跟他汇报,要建立这种关系,所以才会让你没有办法再去在生活中过多的去迎合别人的关系。

钟:现在筹款会有什么比较大的突破吗?

谭:我感觉我们机构主题是“时机”,另一个是“祝福”。其实我们经历的非常多的,只有做全职员工才能感受到,外面的人都觉得机构发展的越来越好。我们确实是遇到了很多的困难,但是我们很努力去解决,有时候可能没有办法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但是到了一个时机,就发现能解决了。这种感觉,假如举个例子,今天跟十个企业谈钱,拒绝了,很失败的感觉,但是下个星期马上就会有一个企业说,我愿意给你一些钱,让你去做公益,这是“被祝福“的一些机缘吧。

总归来说,我觉得这段时间也在思考这个,包括向筹款有经验的人学习,现在有时间去学习了,他们就会说,其实是最重要的是我们的项目做得扎实。当你真的把这个项目做好,一直在坚持初心,这个事情慢慢的就会越来越多人看到,随之而来的机会就来了,你要去说服一个他不想做这个事情的人是非常难的。但是你因为你的这个东西在发光。这个东西做的很好,就会吸引到一些真正想做这个事情的人,他们就会主动的就给你提供了资源去开展这个项目。所以还是要坚定前行,把事情做好。

钟:我感觉看你的那个文章,觉得你跟铮滢,还有其他一起创立这个星爱的创始人,应该在一路上会有非常多的深夜对话?

谭:是的,非常多次。 

钟:那创始人之间现在遇到困难的话会怎么去解决,如果三个人都觉得自己能力有限的时候,会怎么突破?

谭:刚才说到我们有一个理事会。如果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动力了,我们就会给理事会,让理事会他们给我们来分析。其实有时候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或者是没有想象中无法突破,只是你陷入到这个情绪里面,你感觉看不到出路,看不到希望。所以这个时候其实特别需要一个外部的人,给你一些方向,你才能够看得比较清楚一些。我们也有这样子的一个支持的机制。理事会会帮助非常多的人,我们有正式理事会跟非正式理事会,他们都非常支持我们做这个事情。所以当我们在信念方面遇到动摇的时候,我觉得不想再继续坚持的时候,他们就会跳出来说:我们可以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是否要坚持。他们也没有说我们一定要继续做,而是我们好好的平静下来,去分析一下,看是否要去做。 

钟:之前还说到17年的那篇文章是你很久之前写的了。我看到你提到王海文老师,他是你的大学老师吗?

谭:不是,他是香港的一个心理咨询师,之前是给这个基金会做督导,我们在一次他给我这个基金会做评估的活动上认识的。我非常感恩的在人生里面,他不断引导我。我每个阶段都会遇到非常好的老师,比如说大学就会有很好的大学老师。大学毕业之后也会有很多老师支持我。海文老师在专业上面,在个人信念方面是给到我很多支持的一个老师了,他对我们的工作的认可是非常高的。他觉得有时候你自己做这份工作的时候,你会觉得没有意义。或者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但是他会告诉你,你的工作的价值是什么。你在这个过过程中你的价值是什么。给你这个不断的信心去指导你,包括在专业上面也会给到你更多的支持,他是一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

钟:现在还有联系吗?

答:有。其实就去年,他来广州,我们都会见面,但是大部分都是在微信上去问他。但是今年疫情的话,因为香港这边见面稍微少了一些。 

钟:我觉得无论在大学还是出来工作,能够遇到这么多愿意帮助自己的老师是非常幸运的。

谭:对,不过想要获得老师的帮助,还真的是需要你更主动去建立关系。比如说海文老师,我们那时候在评估活动里面,其实我们也有十几个志愿者,但并不是每一个人最终都能够跟老师建立这么好的关系。一部分是我主动去链接,你真的需要他的帮忙,你要很勇敢的去建立这个关系。第二个,也是你跟他的价值观也比较相似。他看中的东西你也很感动,你看中的东西他也很认可,慢慢的会这样子去吸引。不过你是需要发出信号的,不然的话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你的需求是什么。

这个时候也跟我的文章相关联,我2020年前其实我很讨厌去结交新的朋友,我觉得很累,也要很多迎合,感觉要照顾所有人的感觉,其实很辛苦。工作上已经要照顾很多人了,觉得扛不住嘛。但是我现在感觉到我可以做真实的自己。把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看中什么东西,我就去大胆展现出来。你会感觉到有些人跟你一样,他就会受你的吸引,跟你们建立这个关系,这个关系建立是不需要很累的。也不需要你小心翼翼去维护、小心翼翼去迎合他,而是大家直接去沟通,这样子就会比较容易。 

记:因为看到你刚刚九月份结婚,像丈夫的加入会不会对你发展星爱有什么帮助?

谭:说到这个,我觉得我丈夫真的是非常好的一个人,他的出现给了我心理上的支持,帮助我撑过去。因为我感觉我原来是一个很不自信的人,很自卑,也很没有安全感。就觉得很多东西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我高中的时候陷入过一段抑郁。我会觉得我只要不开玩笑、不搞笑,就没有人喜欢我,大家喜欢我,是喜欢我搞笑的这种能力。很多时候,我都在这个想法中纠结,但是遇到了我先生之后,很多不好的东西,很多难听的话,我都和他讲出来了,但是他从头到尾知道我这个状况,看到我的优点,也知道我所有的缺点,但他仍然非常非常爱我。不管是表达上还是行为上面,还是非常非常爱我。所以我有时候就会觉得,我好像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我的安全感就来了,就不会觉得说一定要表现很完美,所有事情都要做的很好别人才会喜欢我。所以他是我信念转变的一个点。而另外一个的话,我先生看中我工作的价值,比我看中我工作的价值更高。我其实有时候想过说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因为我身边,我们全职员工也有换过、有员工进来,员工出去,每一次离开,其实对我来说都会是一个怀疑。我就想难道是我的这份工作不是很好吗?难道是这份工作没有给到别人价值感吗,所以他们才会离开,对不对?我会这么去想,我就会想到,我自己就觉得说其实是到底坚持这个有什么意义?一旦陷入到这种情绪里面,就会看不到你这个价值,你这个工作的价值、孩子们成长的过程,这些东西都不见了。我先生就会非常坚定地跟我讲,他说这个你的使命,你要坚持把这个做下去,你现在放弃不是做不下去了,而是在逃避。 

谭(自我补充):展示真实的自己很难,因为展示真实的自己,就相当于你把心摊开,别人会说你自私、说话这么难听、会说你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个事情做不好、那个事情做不好,这些事情都会让你觉得很难受。但是通过这些展示你会吸引到真正很爱你的人。不管是朋友也好,还是家人也好,还是工作上也好,能够找得到跟你价值观很一致的这些人。如果你隐藏,如果你因为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并没有把真实的自己展示出来,你可能会错失掉真正去跟你比较一致的这些人。 

钟:自己心态上的转变会对自己创办星爱有什么帮助呢?

谭:我觉得是会有很多的帮助。之前觉得,我必须得把这个事情做好,因为我是第一个全职员工,所有东西都是我拉扯起来的,自己给自己戴了很高的帽子,觉得自己好像必须无所不能,比如员工的生活一不开心,你自己都很难过。你说是不是工作上面没有给过足够的资金,他才会遇到这么多经济的困难,你就会很难很累。你要考虑很多的内容。所以星爱对我来说好像是一个很沉重的责任。但是更多的时候会觉得这个事情我是我自己想要做。以前很多时候会觉得是别人把这个责任给我,所以我要去做好,我要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要去把这个事情做下来,星爱不能倒闭。现在是不管别人做不做,我也要尽我所能坚持,继续坚持下去,转变成这种心态的时候,你再跟你的合作伙伴,或者是你跟你的志愿者去传达你的信念感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更有感染力,因为你并不是被迫,也不带着任何一点委屈。

现场图片





部分提及的资料来源:
《谭媛:师父的第一位大学生徒弟仔 | 香港社工督导故事》
《2020 打破N条信念的一年》


文 | 钟婧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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